本报记者杨学荣通讯员包建新文/图
还有太多的古籍等待她去修复。
4月23日是“世界读书日”,听说麒麟区图书馆有个古籍室,古籍室里有位“书医生”,“医术”高超,于是带上一本明清时期的老书,走进麒麟区图书馆古籍室,“挂个专家号”,去找古籍修复师许萍女士对这本老朽的书籍“会个诊”。
曲靖唯一的古籍修复师
四月,本是游春赏景的好时节,别人都走进大自然感受桃红柳绿的无限春光,许萍却在麒麟区图书馆的办公室里安静地做着古籍修补复原工作,精细又专注,即使窗外鸟语花香,仿佛也与她没有任何关系。
一页泛黄破损的古籍被铺在案板上,轻轻拿起镊子,屏住呼吸,一点一点、一个字一个字地将支离破碎的字、词复位,然后,用饱蘸清水的毛笔轻轻地在表面均匀地来回刷动,既要有力度,使纸页与案板之间的空气得以排出,又不能太过使劲。所有操作结束后,这页古籍等待晾干,许萍才长长地吸了一口气,抬表一看,40分钟已经过去。许萍告诉记者,今天这个活计是最简单的,若碰上破损程度更高的,一页消耗一两个小时是常事。
说起许萍与古籍修复的缘分,时间回到2014年。当年,麒麟区图书馆有一批需要修复的古籍被送到云南省图书馆,由于这一技艺奇缺,在排队将近1年、修复将近1年、花费5万元后,这批古籍才得以修复。这件事让麒麟区图书馆的领导想到培养一个可进行古籍修复的人才,生性恬淡、做事认真的许萍成为最佳人选。跟着云南省国家级古籍修复专家杨利群学习之后,许萍一发不可收地爱上了这份工作,并成为杨利群最为得意的弟子。作为目前为止曲靖图书领域唯一一个古籍修复师,自2014年从事这一工作以来,将近十年,日复一日、年复一年,这样的操作就是许萍每天的工作日常,在别人看来枯燥而单调的工作,她却甘之如饴。她说,每一次古籍修复就像做一次“外科手术”,看到原本破烂不堪、无法识别的古籍通过自己的努力,在一次一次的铺平—吸水—补洞—压平—剪裁—装订后变成一本让人赏心悦目的可供阅读之物,她心里就美滋滋的。
既做“外科手术”又当“内科医生”
剪刀、镊子、毛笔、糨糊、台灯,就是她每天接触最多的工具和材料。虫蛀、鼠咬、人为撕坏等损伤,是许萍对古籍开展“治疗”面对最多的“外科病症”。
“拿到一本古籍,首先是要拍摄照片,记录破损状况,要记住书有多少页,对书的破损部位、破损的基本情况要了然于胸。修补前要选择合适颜色和材质的纸张,纸的颜色、材质、厚薄都要仔细研究清楚。修补古书的糨糊是特别调制的,要加入天然植物防虫剂。拆解书页要小心又小心,书页要用铅笔编码,防止乱页。修补前还要认真出油、出污、去渍。修补中要适时喷水,保持韧性,防止干燥脆裂,发生纸质二次损伤……”介绍起古籍修复,许萍侃侃而谈,头头是道。
与简单的古籍修复不同,许萍还是一名“医术”高超的古籍修复“内科医生”,酸化、霉化、老化污损,是许萍对古籍开展“治疗”面对最主要的“内科病症”。
在杨利群老师的指导下,经过多年的古籍修复磨炼,许萍学习、借鉴、探索、尝试出了一种新颖的植物古法着色技术。植物染料作用于植物纤维质,使修复后的古籍色泽均匀、牢固附着、经久不易褪色。
古籍修复是个技术活,同时也是一个不断创新的工作。许萍的动手能力很强,同时很善于学习、思考和不断创新,她将从老师那里学来的基本技艺反复研究,不断尝试一些新的手法。为了节约开支,她自己动手制作装订古籍时需要的纸钉、书标。古籍修复崇尚“修旧复旧”,为了最大限度地实现这一目标,平日里画油画、对色彩有着独特感受的她从自然界中找到各种各样的花草来蒸煮、调汁,进行染纸、染绢试验,一次次试验后,找到了成本最低、效果最好的方法。黄香花、蓝蝶花、洛神花这些别人用来美化生活的什物,在她手里就成了让古籍焕发新生的宝贝。最让她开心的是,通过多次试验后,她发现翠山漫山遍野的麻栗果是使新纸作旧的最好的原料,她和丈夫花了一天的时间捡拾了几大口袋送给自己的老师,老师开心得合不拢嘴。
古籍修复任重道远
“你带来修复的这本书是清朝成文堂雕版《四书五经》里的一本线装书,有一定历史价值,主要问题是虫蛀孔洞及边缘磨损,问题不算大,修复简单,但是需要时间。”许萍将笔者带去的古书做了个全面的“诊断”后自信地说道。
麒麟区图书馆有古籍4339册,历时8年,许萍修复了40多册共计4000多页,九牛之一毛。每天,许萍都很忙,忙着让这些泛着历史光芒的古籍早日“复活”。她说,自己不敢有丝毫懈怠,怕自己修复的速度赶不上古籍破损的脚步。她希望能有更多的人早日加入这个行业,对于新来者,她将不遗余力地与他们一起分享自己的一点点心得体会,为修复、保护古籍做点力所能及的事,哪怕是微光,也有力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