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建中
秋日周末的一天,晨练时间,我独自攀登凤凰山。
我来到山脚,天色渐亮。时值寒露,整个元谋坝子被晨雾笼上一层轻纱。沿着山的左侧向上攀登,一条刚被行人踩出的小径斗折蛇行,直上山顶。由于坡陡路险,爬山就成了一门技术活,每一步都得踏稳踩实。有些性急之人,想用速度征服山,从坡底开始就大步流星地走,没想到才走几步已气喘如牛,大汗淋漓,累了也不择地,就山石而歇,走走停停,没多少时间,已经被后来者超越;这样的人,大多是年轻人或孩子。有经验的登山者要先平心静气,调匀气息,有节奏地慢步徐行;累了,驻足转身,沐浴山风,回望原野峰峦,陶醉一番后拾级而上。这样的登山者,往往会捷足先登。
登山的人越来越多,有年轻的、年迈的,还有妇孺相携。有的登山者手中提着一大罐水,我问他们做何用,有人回答说:“寺中的师傅们下山取水十分困难,许多登山者顺便带上一罐水,一来可以增加锻炼量,二来顺便为师傅们带一点水。”我问:“有没有人组织这事?”一位老人笑笑说:“举手之劳的小事,何须他人组织。有人这样做了,大家跟着做,日子久了就成了自觉自愿的习惯了。”老人接着跟我讲,凤凰山顶有一座寺庙,有几百年的历史了……
站在山顶,放眼东望,整个元谋坝子尽收眼底,薄雾浮动。村庄、城市、庄稼地像从梦中醒来,远处的楼房像童话中的积木,路上奔跑的车辆像孩子手中精致的玩具。几缕轻烟似的雾挂在远处的山腰,近处,龙川江像一条丝带越飘越远,山脚,成昆铁路和京昆高速像两根琴弦系在这片神秘而古老的土地上。极目远眺,群山拱手,绵延不绝。太阳东升,观音阁金光灿烂,伸手可掬到阳光。
我在山顶回望,日日居住的城市又沐浴在晨光中,静卧在阳光下。
站在山顶,我们才看得清楚来时的路和回家的路。我突然感悟:其实我们一心想逃离的地方是我们必须回去的地方。
生活中,我们常常走得太远,迷失了自己,所以,我们需要一座山丈量一下生命的高度。登山,是生命的必然。
我没有考证过凤凰山的美丽传说,也没考证过观音阁的历史,但我想它们一定有一段美丽的神话,有一段奇异的传说。而这样的传说将会被越来越多的登山者记录下来,写成一首首动人的诗歌。
我一边想一边走,不觉已到山脚。